吃完饭,习书记的秘书照例去交伙食费,乡党委书记怎么也不肯收,我看他们来回推了好几次。临走时上车,习书记问秘书:“伙食费交了吗?”秘书说:“交了,但是他们不要。”习书记说:“那怎么行?赶快去交,还要让他开收据,不然口说无凭,有收据才证明人家真收了。”你看,他这人就是这么“较真儿”。
照这么算,习书记每月的工资是不够花的。当时他的收入只有170多块钱,这样一天4块花下来,一个月就是120块,他还要买书,还有其他开销。所以那时候彭老师也支援他。可就是这样,他也从不违背自己的原则,更不是做做样子就完了。
虽然他对自己很严格,但对宁德百姓总是一片赤诚。有一年冬天,一个畲族村发生泥石流,死了二三十个村民,经济损失也很重,我陪他一起去慰问。各项事情都安排好了,慰问礼物也都准备好了。这时候他突然发现,有个农户居然还在打赤脚,马上掏钱在村上给这个农户买了双鞋。那么多基层干部都没发现的细节,他却一眼就发现了,还立马采取行动,我相信老百姓对这样的领导干部,没有不佩服的。
还有下党乡党委书记杨奕周,我们都叫他老杨,一个彻头彻尾的老农民。可习书记跟他关系很好,后来到省里当省长还和他保持联系。那一年,老杨的孩子考大学没考上,就跑到福州习书记的家里去找他帮忙。他跟习书记说:“我小孩现在没书念了,你是省长,能不能帮我搞个名额?”习书记问清楚之后说:“高考是大事,也有严格规定,我不能一口答应你。我先了解一下具体情况,再给你答复。今天别走了,就住我家里。”其实,老杨从基层来,习书记完全可以让秘书给他安排一个宾馆,但他没有,他觉得这是私事,私事私办,公事公办。虽然他没有答应老杨的私托,但还是拿老杨当亲人看待,这说明习书记这个人,既讲原则,又重感情。
采访组:习近平同志总是亲切地叫您“阿葆”,您和他之间有什么印象深刻的故事吗?
邢常葆:习书记来之前,我就有一部上海牌的二手车,还是从胡平省长那儿“讨”来的。因为我做电视记者,又要扛摄像机,又要背充电器,还要带灯光,每次下乡都得买好几个位置的车票,非常不方便。胡平省长认识我,就给我拨了一辆车,方便我跑新闻。宁德交通状况不好,我又经常下乡,车子颠来颠去的,没几年就坏了。习书记来了以后,我就找到他,希望能给我解决一下交通工具。习书记马上找来常务副专员问财政上还有没有钱,副专员说上半年的钱都安排出去了,下半年的钱还没动。习书记就讲了我的特殊情况,请他解决一点经费。习书记说:“新闻工作讲究时效问题,而且搞电视采访的不像文字记者,要带着一堆机器,没车不方便,咱们还是想想办法支持一下。”最后,行署花8万多块钱给我买了一部新的上海牌汽车,还带空调,这可真是解决了我的一大难题。
有一年初春,我陪习书记去福鼎县调研,住在当地的招待所。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,我发现他穿的涤卡中山装的手肘位置破了,长长短短的线头都露出来,像胡须一样。我跟他说:“书记,你这衣服都破得不像样了。”他低头一看,还真是,看来是破了好久了,另一边同样位置也一样,只不过没有那么严重。我说:“我给你处理一下吧。”当时手边也没有针线,没有剪刀,我灵机一动,说:“你信得过我的话,我用打火机给你烧一下。”他很痛快地答应了,抬起胳膊让我烧。我一打火,点着线头儿的尾部,刚冒点火苗我就赶快闭火儿,线头顺着余火,很快就烧没了。他一看,很满意。虽然这样不能治本,但只要不细看,乍看上去还是好多了。我心想,习书记对群众打赤脚都观察得那么仔细,可自己的衣服破了那么久都没注意,可见他是把全部心思都放在群众身上了。
他对闽东这片土地和闽东人民的感情太深了。他知道我以前拍过很多纪录片、汇报片,都是以闽东贫困面貌为主题的,反映当时的真实情况。他让我把这些录像带拿给他,带回北京,给家人看,给朋友看,给一些国家部委的同志看,希望他们能够为闽东的发展提供一些机会。他家里人看了之后都掉眼泪,觉得闽东这个地方太穷了,也都非常理解习书记想帮助闽东摆脱贫困的迫切愿望。
采访组:听说习近平同志的家人和您也很熟悉,也对您有过帮助。请给我们讲讲这方面的情况。
邢常葆:习书记比我大两岁,在我眼里,他就像个老大哥,我有什么心事都愿意和他讲。我刚才讲到,1998年,我们宁德电视台大楼开始动工,这个项目是在我手上做的,我直接管基建。那时候,大楼选址的位置是一片滩涂,一打桩就像打在蛋糕上,为了能把楼建好,我没少花心血。可没想到,有人告我,说我拿工程款、吃回扣,我又生气,又委屈,就和他诉苦。习书记听了,就对我说:“身正不怕影子歪,我们都理解你。你可以请组织、请纪委出面调查,查清楚你就没事了。”我对他说:“你连下乡调研都主动交伙食费,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受你影响,怎么能不自觉自律呢。况且,我要是真为了一点利益就贪污受贿,你也瞧不起我了。”
习书记和彭老师他们一家都是非常谦虚、低调的人,待我好像家人一样。习书记在宁德期间,彭老师来的次数不多,因为他们各有各的事业,各有各的任务。有时她演出经过福建,就空出两天到宁德来。习书记从来没有派车去接过,她都是搭便车过来。有一次我开车去福州送片,正赶上彭老师坐火车到福州,我就去接她。